动物的烦恼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■撰文：李文进

     六一节前夕和我爱人带女儿去动物园，带孩子出去踏青是我计划已久的事，结果又一改再改终于实现的愿望，因为，很少有时间带女儿玩，心里也感觉这个爸爸也很不称职。

初夏的北京天气已经很热，好在动物园树木花草品类繁多。女儿一点不觉得热，心理面只顾着要去看大象。我们也只能是按着顺序来参观，先进熊猫馆，再去金丝猴馆、狮虎山等等。我们边走边看，心里突然有想到这样一个现象——高级动物看低级动物，未免觉得有些滑稽。因为，如果我是动物园里的某种动物，我想，面对人类那种好奇目光的审视，我会觉得简直是一种“尊严的羞辱”。可能很少会有人换位思考过，但我们人类就是这样管理动物的吗？把他关在笼子里或屋子里，买门票满足人类的好奇心？这样是对他的尊重吗？从这一点上来讲，丝毫没有体现人类作为高级动物的高明之处。我听说有些东北虎有的要还归大自然，这时候就面临一个很复杂的问题，那就是已经训化了的老虎基本上不会攻击人，更不会捕食动物。就需要花很长时间去训练他的野性。能够成功重返大自然的老虎不多。但为什么其他动物就不能重返大自然呢？起初的世界，动物与人可是和睦相处的，只要你不侵犯到动物的利益，它就不会侵犯你。但如今，有些动物显然是回不了大自然了，他们一直以保护动物的名义被关在动物园里。

其实动物园在某种意义上和监狱差不多，听说在监狱里呆久了的人出狱后都不适应社会了，有的为了重返监狱故意犯罪，这时的人性和动物性差不多。就像动物园里的老虎回归自然连肚子都混不饱足，最后还要爬回动物园的“家”。我见过一部美国拍的《肖申克的救赎》电影，这是一部越狱的影片，这里我不讲主人翁怎样越狱，这里仅提到这样一个现实，一些被判30年以上的监禁的人重新回归社会以后他的痛苦就随之而来，极度不适应社会，人的基本生存能力丧失，于是那个叫“老布”的老人在服刑50年后重获自由的他竟然在人们的漠视下自杀了，原因是他十分怀念监狱里的生活和一些朋友。这个监狱里有个很有思想的黑人，他管这叫“体制化”，他说：进监狱时，你恨他，之后你适应他，在很久以后你离不开它，这就叫“体制化”。看完这部电影我深受触动，无论什么样的环境，他对于一切有生命的东西的改变是巨大的。我想，动物们被关在动物园里，被人猎奇取乐已经习以为常，但监狱虽然不会卖门票，但也会被政府用来作为教育基地，经常会组织学生去参观，了解这些犯人的犯罪动机，以此来警示人们不要犯他们所犯的错误。但动物园里的动物显然已经被人类被判了无期，还被人类冠以保护动物的名义出卖动物们的尊严，这未免有些残酷。

我在带着女儿继续观赏的途中来到猴子住的地方，见有一金丝猴十分威猛烦躁，不时地爬到很高的地方，然后用力朝着人群猛扑上去，人群里响起一片片尖叫声，大呼刺激，但猴子竟然不知道隔着铁丝网，我想，它一定是刚进来不久吧，还没被体制化。

我有些不忍心，继续往前走，女儿要看大象，于是我们在边走边寻找大象馆，见了又脏又大的大象，女儿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它可爱，可能在她印象中充满着卡通大象的影子，见到真实的大象之后反倒有些失望。

女儿很开心又一次能见到这些动物们，一路欢蹦乱跳的样子从来不好好走路，显得很调皮的样子。六月交替的北京已经很热，在花园式的动物园里也是一种清心的享受，在绿树阴浓的环境里游园倒也是一种惬意之举，只是我的一些想法让我陷入了人类生存环境危机的思考之中，想想人类无节制地捕杀动物，尤其是珍稀动物，以及人类建筑物也在不断挤压动物的生存空间，大气环境的破坏和水源的破坏，已经让大自然中的动物们有些难以为继的危机感，今后人们总不会为了保护动物连老鼠也要关在动物园里吧。我想那些“被保护的动物”被关进动物园之前在大自然中也是和人类和谐共处的，现在被关在里面的理由单从保护动物的名义上讲是有些说不过去的，比如如果我们有严格的立法，有合理的空间让他们生存，我想鳄鱼不会爬上来攻击人类，大河马不会四处跑吓唬人，妨碍人的生活。不然，为什么非洲的动物们会生活的比我们这里的动物更加和谐呢？即便是象群攻击人类，践踏农民的庄稼，甚至被倾家荡产，非洲人也不会报复大象去杀害他们，这和我们中国人绝对以人的利益为主导的生存观大不相同，在当代文明社会里，中国人还没有活出那种平等对待动物的动物保护意识和高尚品格来。只是一味地强调猛禽的危害，却没有反思我们已经侵犯到动物无法生存的境地。

说起动物保护，我小时候家里养猪，当母猪生了小猪时，晚上就会有狼来偷吃，我爸爸听见猪叫就会飞奔出门，奋不顾身地和狼战斗，有时简直是从狼嘴里夺回小猪。从这样的经历中我们明白，狼攻击到人的概率很小，其实受害的还是动物。狼也是受害者。小时候我经常见到狼。现在已经看不到狼了，我听一位作家说青海草原的农民说狼在他们那里对羊群有好处，尽管狼有时也会乘机攻击羊群，但相比旱獭对羊群生存的威胁来说，还是比狼的危害要大得多，现在哪怕听到狼叫也感到踏实啊，为什么呢，因为狼专吃草原里的旱獭，狼被猎人打光了，旱獭没有天敌后就无序扩张，已经将羊群的唯一食料肯吃光了，他说，旱獭吃草不像羊吃草，它是连根刨，吃一片就荒一片。以此类推，羊就只能等死了，食物链被人为破坏以后，动物必然会侵犯到人的利益。于是，人类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，将那些濒临灭绝的动物“关押”在动物园里，就这样给他判了无期。好歹，保存了一个物种的根，但已经不是我们想要的真正意义上的动物了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年6月28日于 心堂